那年夏天的栀子花香-医联媒体

那年夏天的栀子花香

2022-10-01 05:5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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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临床医生到病理科医生，再到临床技能教学的专职教师，虽然工作岗位几经变化，但是我始终记得那年初夏的栀子花香……

彼时，我还是一个刚刚进入医院，临床轮转的住院医师。四月，进入呼吸内科的第一天，我就遇到了他。身形消瘦，微佝偻着背，呼吸费力、急促，面色灰暗，皱着眉，一双严肃的眼睛带着质疑将我上下打量。和这位陈姓的胸腔积液患者一同前来的还有他的爱人李阿姨，很面善，看得出她的微笑里隐藏着掩饰不住的担心。

我手里拿着胸腔穿刺包，站在他们面前，心里有些打鼓。今天是我第一次独立操作胸腔穿刺，面对病人不信任的眼光，其实自己心里也有点发怵。我一边在脑海里快速操练穿刺的流程，一边强作镇定和他们做术前沟通。

果然，这位阿姨性格比较开朗，我们从陈叔叔顽固的胸腔积液，聊到他们儿子大学快毕业了，正在建筑设计公司实习。原来陈叔叔已经是老病患了，胸腔穿刺做过几次，都是主任给他做的，但是病因还没明确。

闲聊中，主任经过治疗室门口，很熟络的和他打招呼，“老陈，您放心，我们这位医生虽然年轻，也是很优秀的，入院考试是第一名，您不用担心哈”。陈叔叔看着我说，年轻人总是要有锻炼的机会才会成长，来吧，我相信你。

我让他坐在高背椅上，开始做穿刺点的定位和消毒，同时轻声安慰他说，刚打麻药的时候会有一点疼，后面都不会痛的，如果有什么不舒服，随时可以告诉我。陈叔叔僵直的后背暴露了内心的紧张，我特意放慢了局麻推药的速度，一边做一边告诉他进展和需要怎么配合我。

穿刺很顺利，他全程很配合，我也很投入，以至于忘记了紧张，等到穿刺结束，才发现口罩帽子都被汗水浸湿了。我让他在病床上好好休息，就去处理别的病人了。过了一会儿，主任来到医生办公室，对我说，表现不错，老陈对你很满意，特意跑来主任办公室表扬你。我忙跑回病房，批评他，“让您好好休息，您怎么还到处走？”陈叔叔说为了向主任显示我的技术好，他没有任何不舒服，所以我一走，他马上就去主任办公室了。然后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笑了，那种调皮的笑，像一个“阴谋得逞”的小孩，嘿！这个面恶心善的小老头。

此后，我每天早上下午查房，总会在他们病房多呆一会儿，有的时候聊病情，有的时候聊家常。遇到我值班的时候，李阿姨经常送些水果、点心来值班室投喂。陈叔叔和李阿姨说看到我，就想起自己的孩子，也是刚刚开始工作，一定也很努力很拼命。

那时一边准备研究生入学考试，一边迎考执业医师，一边三个年轻医生倒一线夜班，确实很忙很累，来自患者的关心好似一阵春风，轻轻熨帖着有些焦躁的心。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我转科去了心内。一天我正在给患者做床旁心电图，李阿姨和呼吸内科的护士长来找我，说陈叔叔非要找我给他做胸穿。李阿姨笑得很不好意思，说耽误你时间了，老陈就是太固执。第二天，李阿姨拿着一大束栀子花来找我，谢谢我答应了他们的“无理要求”。我说很开心得到他们的信任，只做了分内之事，不需要破费。李阿姨坚持说是自己家种的花，此后一段时间，每天都送花到医生办公室来，直到后来，他们儿子接他们去了上海。她还鼓励我说，你细心、有耐心又有责任心，以后不管在哪里读什么专业，都会是一个好医生。

已经过去很多年，我一想起那个夏天，总是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淡淡的栀子花香陪伴我度过了职业生涯中最忙碌、最难熬的岁月，也在我迷茫的时候、不堪重负的时候、踯躅不前的时候，袅袅飘过心海，唤回一派清明。

后来，我考上了研究生，当上了老师，开始带教学。我总是对学生讲，不管医疗环境怎样，医患沟通的真义始终是将心比心。时时提醒自己有没有忘记最初的坚持，是否还记得细心、耐心、责任心……

文/图（36党支部）临床技能中心蒲霞

校对：黄黎

主审：王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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