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大学人民医院 三级甲等 公立医院

31岁的蔡女士在孕32周时被发现患有“怀孕绝对禁忌症”——重度肺动脉高压，武汉大学人民医院（湖北省人民医院）产科、重症医学科、心内I科、麻醉科、新生儿科等多学科联合救治，在ECMO的保驾护航下通过紧急剖宫产手术，保住了两条生命。

孕妇心慌、气喘竟是夺命肺动脉高压

10月中旬，武汉大学人民医院（湖北省人民医院）产科陈建华教授在门诊接诊孕32周的蔡女士时，发现其口唇发紫、腿部浮肿，走路气喘吁吁，稍一活动额头就布满汗珠，表情极其痛苦。

陈建华教授当即高度警惕，通过仔细问诊得知，蔡女士5年前曾足月剖宫产一胎，当时孕期也有劳累后心慌、气喘的症状，但未作任何检查与治疗。本次怀孕不久后，她又开始出现活动力进行性下降，容易心慌、气喘、乏力。即便如此，她仍未定期产检，直到近期已基本不能下床活动。

急诊超声检查结果显示，蔡女士身患“先天性心脏病，艾森曼格综合征，房间隔缺损伴重度肺动脉高压”，并出现了心衰的症状和表现，同时腹中胎儿已经出现宫内缺氧、生长受限等危险信号，蔡女士立即被急诊绿色通道收治入院。

面对肺动脉高压这一孕妇的“夺命瘟神”，陈建华教授和刘春旺博士立即联系医院肺高压MDT团队组长、心血管内I科徐林教授，开展紧急会诊。详细了解病情后，徐林教授建议马上使采用降低肺高压的联合靶向治疗，稳定住蔡女士的病情，积极为紧急剖宫产手术做好准备。

同时，产科联系重症医学科主任詹丽英教授，将患者紧急转入ICU。此时蔡女士已经出现呼吸困难，只能端坐呼吸，口唇紫绀，双下肢水肿，吸氧下氧饱和度仅80%（正常人接近100%），肺动脉平均压高达63mmHg（正常值＜20mmHg）。重症医学I科值班医生朱睿瑶、钟振通立即给予高流量氧疗、一氧化氮吸入扩张肺动脉，靶向降肺动脉压药物迅速到位，强心利尿、改善心功能等治疗有条不紊地进行。

经过一整夜不间断的治疗和观察，蔡女士喘息、呼吸困难症状明显改善，氧饱和度升至92%，双下肢水肿明显减轻。这让参与治疗的医务人员及担心受怕的家属都暂时松了一口气。

紧急剖宫产抢回母婴两条生命

面对两条生命危在旦夕的紧急情况，次日一早，武汉大学人民医院召集肺高压MDT、急危重孕产妇MDT及胎儿医学MDT三大团队、近20余位专家举行全院大会诊。因患者有重度肺动脉高压且有心衰，同时超声提示胎儿宫内窘迫，为保住两条生命，专家会诊一致同意在备好体外膜肺氧合（ECMO）以防不测的情况下，行紧急剖宫产术终止妊娠。

当日下午6点，重症医学科ECMO团队跟随患者进入手术室，麻醉科主任夏中元教授带头上阵，为其实施麻醉并密切监测孕妇生命体征，为手术全程保驾护航。

产科陈建华教授、刘谦副教授及鲍引娣医生组成的手术团队紧急实施剖宫产术，仅用20分钟就将胎儿顺利娩出，并立即交到新生儿科刘春梅医生手中。刘春梅为新生儿行紧急气管插管机械通气，迅速纠正了宝宝的缺氧状态。

由于胎儿娩出后，蔡女士血容量发生变化，围术期维持患者血流动力学（血压、心率）的稳定至关重要。循环波动越剧烈，诱发肺动脉高压危象的风险则越大。在麻醉团队精细术中管理与产科团队精湛手术操作下，蔡女士平稳地度过了手术，术后返回ICU继续接受治疗。母婴的两条生命暂时得到了保全。

闯过了生产这一难关后，产后一周仍是关键的肺动脉高压危象和心衰的高峰期，蔡女士仍然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综合检查显示，患者的心衰指标（NTproBNP）由术前的1000多pg/mL迅速上升到5000多pg/mL（正常值不超过125pg/mL），血氧饱和度持续偏低，无创呼吸机给氧情况下波动于7080%左右，心率增快至120bpm，嘴唇和手指甲床可见明显紫绀，无法平卧，稍一活动就会气喘吁吁。

针对蔡女士的肺动脉高压危象，詹丽英主任团队为患者制定了精准的个体化治疗方案和精细化的术后管理，每天的治疗过程犹如在迷雾中走钢丝，步步惊心，不容丝毫差错。詹丽英、徐林两位教授密切关注患者病情，随时调整方案，对症治疗，终于在蔡女士产后一周将其病情稳定下来，并转到心内I科普通病房继续治疗。

“搏命产子”极不可取

虽然转到普通病房，但蔡女士仍然无法下床活动，吃饭、翻身等轻微活动，都会使氧饱和度急剧下降到80%以下。徐林教授团队的姚园、冯高科博士精心调整治疗治疗方案，让患者的心衰指标逐渐降到800pg/mL左右。。

一周后，经过全流程个体化精心治疗，蔡女士的血氧饱和度上升到了90%，可以自由活动200米，日常生活没有再出现明显喘气和呼吸困难，基本恢复了生活自理能力和活动能力，并携带宝宝安全出院回家。徐林教授表示，后续待蔡女士身体逐渐恢复后，她还需要接受肺动脉高压的后续手术治疗，方能永绝后患。

徐林教授介绍，肺高压是一种极易被忽略的危重症，未经治疗致残致死率极高。究其原因，是肺高压本身不具特征性临床症状，患者往往因为乏力、活动耐量下降而就医，甚至是在其它疾病检查过程中才被发现。其次，肺高压虽可独立发生，但更多见继发于其它疾病，极易被忽略，堪称“隐形杀手”。

有数据表明，妊娠合并肺高压的死亡率高达50%。而对于意外妊娠或者不清楚自身存在肺高压的患者，徐林教授建议，孕前应在产科医生指导下，完善各种检查，孕早期如发现该病应及时终止妊娠，孕中晚期须在专科医生指导下，尽早行剖宫产手术，以降低产妇和胎儿死亡风险。